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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之一：關係子句（上）

從屬子句有三種：除了名詞子句和副詞子句之外，還有就是形容詞子句、又稱關係子句。前面介紹過名詞子句與副詞子句，構造上各有其明顯的特色。同樣的，關係子句也有非常明顯的特色。

關係子句的特色

關係子句如果沒有經過任何省略，都應該以形容詞子句看待。它的特色有以下幾點：

一、兩個句子要有交集

也就是：兩個句子間要有一個重複的元素，由此建立「關係」，才可以用關係子句的方式把這兩個句子寫在一起成為複句。例如：

For a boyfriend, I'm looking for a man.

找男朋友，我想找個男人。

He is tall, rich, and well-educated.

他身材高、收入高、教育水準高。

這兩個句子中的a man和he是重複的：a man就是代名詞he所代表的對象（即先行詞）。因為有這個交集存在，兩個句子有關係、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動作——製造關係子句。

二、把交集點改寫為關係詞(wh-)，讓它產生連接詞的功能

在上例中就是把人稱代名詞he改寫為關係代名詞who，成為who is tall, rich, and well-educated，這就是一個關係子句。Who仍然具有he的功能，也就是仍然作為這個子句的主詞，但是它同時也具有連接詞的功能，可以連接兩個子句。

三、將關係子句附於主要子句的交集點（先行詞）後面來修飾它（作形容詞使用）

上例中就是把who子句附在a man之後成為：

For a boyfriend, I'm looking for a man who is tall, rich, and well-educated.

先行詞關係子句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關係子句有一個很重要的特色：關係子句的連接詞是由子句中「內含」的字改寫而成的關係詞，而副詞子句與來自直述句的名詞子句則都必須「外加」連接詞。請比較下列三句：

1. I know that I am right.

SVO（名詞子句）

我知道我對。

2. I know this, because I have proof.

SVO副詞子句

我知道，因為我有證據。

3. I know something which nobody else knows.

SVO關係子句

我知道一件事，那是沒有別人知道的。

例1 中的受詞是由直述句I am right「外加」單獨、無意義的連接詞that而構成，這種構造就是名詞子句。例2中的從屬子句，也是一個完整的單句I have proof「外加」連接詞而構成，但是外加的是有意義的連接詞because，這種構造稱為副詞子句。只有例3的關係子句沒有外加連接詞，而是由「內含」 的元素改寫而來，如下：

I know something.

Nobody else knows it.

前後兩句因為先行詞something與代名詞it的交集而建立關係，將後句中「內含」的代名詞it改寫為關係代名詞which，再移到句首成為which nobody else knows這個關係子句，放在something後面當形容詞子句來修飾它。

關係代名詞與關係副詞

關係子句與主要子句的交集點，在主要子句中一定是個名詞，稱為先行詞。在關係子句中則有可能是名詞、也有可能是副詞，改寫為關係詞之後分別稱為關係代名詞與關係副詞，如下：

關係代名詞

who(whom, whose), which, that

關係副詞

when, where, how, why

關係代名詞

如果主要子句中的先行詞是「人」，關係子句中通常會採用關係代名詞who(whom, whose)。反之，如果先行詞是「物」，關係子句中通常會用到的是關係代名詞which。假如關係子句具有「指示」的功能，那麼不論關係代名詞是who 還是which，都可以改成具有指示性的關係代名詞that（借用自指示代名詞that，指出「那個」）。

何謂指示性

這裡所謂的「指示性」，就是一般文法書所謂的限制用法（restrictive usage）。因為「限制」用法和「限定」子句（finite clause）這兩個譯名太接近、很容易混淆，所以我們換個比較容易理解的名稱來說明這個觀念。

關係子句如果具有指出「哪一個」的功能，我們稱為具有指示性。如果關係子句具有指示性，關係代名詞who 或which才能夠改成that。反之，如果關係子句並不具有指出「哪一個」的功能，而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補充說明（一般文法書所謂的非限制用法 nonrestrictive usage），那麼這個關係子句通常要在前後加上一對逗點（也有可能是前面加逗點、後面剛好碰上句尾的句點之類）。這一對逗點可以視為一對括弧看待。關係 子句放在括弧裡面，表示這個關係子句不重要、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補充說明，同時也表示這個關係子句不具有指示功能。這種關係子句，關係代名詞只能用who或 which，不能改為that。例如：

1. I met a friend who(that) went to the same high school with me.

先行詞關係子句

我碰到一個從前的高中同學。

2. I met Jack Wang, who went to the same high school with me.

先行詞關係子句

我碰到王傑克，他是我從前高中的同學。

關係子句有沒有指示性，最明顯的線索是看它是否放在括弧中（一對逗點中）。放在括弧裡（打了逗點）的東西不重要、只是補充說明，沒有指示的功能。反之，具有指示性的關係子句是個重要條件、不能放在括弧內，也就是不能打逗點。

看看上面第1 句，關係子句who went to the same high school with me並沒有用逗點隔開，表示它是一個重要條件、具有指出「哪一個朋友」的功能。「和我上同一所高中的那個」。關係子句具有指出「哪一個」的功能，關係代名 詞才能改為that（意思就是「那個」）。

接下來看看第2 句，可以發現有幾個地方不同。首先，主要子句中的先行 詞Jack Wang是人名，屬於專有名詞。專有名詞這個概念我們在「名詞片語」那一章探討過：它是「特稱」，一個專有名詞只能對應單一的對象，所以不能說「這個、那 個」——因為就只有一個。這是專有名詞不能加定冠詞the的原因。基於同樣原因，專有名詞當先行詞時，後面的關係子句也不具有指示性，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補 充說明。

這就要看到第2句的另一個不同點了：句中的關係子句和先行詞Jack Wang之間有逗點隔開。這個逗點和句尾的句點共同構成一對括弧、補充說明性質的關係子句放在括弧內。既然這種關係子句不具有指示性，關係代名詞就只能用who而不能用that。

關於「指示性」，我們還可以做個小實驗。如果把第1句改成這樣：

I met a friend who(that) worked at the same company with me.

我碰到一個從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朋友。

具有指示作用的關係子句，如果內容變了（從「高中老同學」變成「老同事」），那麼它指向的先行詞也就隨之變成另一個對象。換句話說，現在碰到的是另一個人。但是，如果把第2句同樣修改，如下：

I met Jack Wang, who worked at the same company with me.

我碰到王傑克，他是我從前的老同事。

不具有指示功能的關係子句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補充說明。就算關係子句的內容改變了，但是先行詞的對象並不會變：王傑克還是王傑克。這種性質的關係子句應該放在括弧中、也就是用逗點隔開。而且這種關係子句的關係代名詞必須用who或which這一類，不能採用具有指示功能的that。

「有沒有逗點隔開」，這是判斷關係子句「有沒有指示功能」最明顯的線索。但是要小心別看錯。請研究一下這個例子：

I met a friend, quite by chance, who(that) went to the same high school with me.

非常巧，我碰到一個從前上同一所高中的老朋友。

先行詞a friend和關係代名詞之間有逗點，但是請看仔細：是一對逗點，把當副詞使用的介係詞片語quite by chance括在中間，而不是把關係子句放在括弧內。這種情況，關係子句仍然具有指示性，所以關係詞仍然可以用具有指示功能的that。

關係代名詞的省略

文法書列出規則：關係代名詞當受詞使用時可以省略。這條規則一般說來是沒錯。但是，這是否表示關係代名詞「只有」當受詞使用時才可以省略、扮演其他角色時都不能省略？還有，關係代名詞當受詞時為什麼就可以省略？我們來設法理解一下。

關係代名詞所以會想要省略，主要是因為它在句子中是重複的元素：和主要子句中的先行詞重複。不過，關係代名詞除了代名詞的功能之外還有連接詞的功能，用來標示關係子句的開始。如果兩個子句區分得很清楚、關係詞省掉也不會影響句子的清楚性，那麼就可以省略。例如：

1. The manismy uncle.

SVC

那個人是我叔叔。

2. You saw him just now.

SVO

你剛剛看到他。

第2句中的him是受詞，與第1句中的man重複，可以改成受格的關係代名詞whom，變成：

you saw whom just now

SVO

請觀察一下：關係代名詞是受詞的話，位置應該在動詞後面。可是它要標示關係子句的開始，所以必須調到句首（這個調動和它的省略大有關係），成為：

whom you saw just now

OSV

再把關係子句和主要子句合起來成為這個複句：

3. The man [whom you saw just now] is my uncle.

S1O2S2V2V1C1

你剛看到的那個人是我叔叔。

如果把當受詞使用的關係代名詞whom省略掉，讀者仍然看得出來you saw just now是另一個子句，不會和主要子句The man... is my uncle.混淆。這就是為什麼可以省掉它的原因。

反之，如果關係代名詞是主詞，就不適合省略，否則會造成句型的混亂。例如：

1. The man is my uncle.

SVC

2. He was here just now.

SVC

第2句中的he是主詞，改成關係代名詞who之後位置不會變動，直接成為：

who was here just now

SVC

再和第1句合併，成為這個複句：

3. The man [who was here just now] is my uncle.

S1S2V2C2V1C1

剛才在這兒的那個人是我叔叔。

這時候如果省略掉關係子句中扮演主詞角色的關係代名詞who，句型會產生混亂：

The man was here just now is my uncle.（誤）

SVCV

這個句子文法有錯誤，因為讀者無從判斷它的句型。看到The man was here just now為止都還好：讀者的印象是一個S+V+C的單句。可是後面又看到一個動詞is，就不知所云了。

經由以上的比較當可發現：關係代名詞當受詞時，因為要先往前移，即使省略掉它，後面還是有S+V的構造，可以和主要子句區分清楚，因而可以省略。不過，「關係代名詞當受詞時可以省略」，並不表示它「只有」在當受詞時才可以省略。請看看下面這個例子：

He is not the man [he used to be].

S1 V1C1S2V2

他和從前不一樣了。

中括號裡原來是：

He used to be the man.

SVC

其中的the man是主詞補語，和另一句中的the man重複，改寫成關係代名詞who，成為關係子句：

who he used to be

CSV

Who 是主詞補語，應該採用主格，所以不能拼成受格的whom。但是，雖然who 不是受詞，它一樣可以省略，原因是它也要向前挪，所以和受詞一樣，省掉它並不會造成句型混亂。因此，光是背規則：「關係代名詞當受詞時可以省略」，一方面 不好背、一方面也不夠周延，還是經過理解比較能夠變通。

格的問題

關係代名詞也是代名詞類，所以和一般的人稱代名詞相同，也有主格、受格、所有格之別。以下分成「人」與「物」來探討。

人：who, whom, whose

代表「人」的關係代名詞，主格是who、受格是whom。但是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選擇忽略主格受格的分別、一律採用who。

我們在前面說過，關係代名詞在關係子句中當受詞使用的話，必須先調到句首讓它發揮連接詞的功能。這時候，雖然它仍是受詞，但是已經脫離了原來的受詞位置，可以自由選擇拼成who 或whom。亦即：關係代名詞雖然當受詞用，但是拼成主格的who與受格的whom都對。只有一種情況必須拼成受格的whom：整個介係詞片語（如 with whom, to whom等）一起移到句首。關係代名詞whom直接置於介係詞後面當受詞，整個介係詞片語移到句首之後它還是放在受詞位置，這時候就必須採用受格 whom。如果把介係詞片語拆開，只移動關係代名詞到句首、介係詞留在句尾，這時候拼成主格的who與受格的whom都可以。例如：

1. Jack is a man.

傑克是個人。

2. I trust the man completely.

SVO

我完全信賴這個人。

這兩個句子在man產生交集而建立關係。第2句中的the man是動詞trust的受詞，如果改成普通代名詞的詞應該用受格的him，改成關係代名詞就是whom。再把whom移到句首成為關係子句、放在第1句的先行詞a man後面當形容詞子句修飾它，就成為這個複句：

(A) Jack is a man whom(who, that, ___) I trust completely.

OSV

注意關係代名詞的部分。它雖然是受詞，但是脫離受詞位置、移到句首之後，就可以選擇忽略受格、拼成who。另外，關係子句和先行詞並沒有逗點隔開，表示這個關係子句具有指出「怎樣的人」的指示功能，所以關係代名詞也可以用that取代。最後，當受詞使用的關係代名詞，只要沒有逗點隔開就可以省略，所以把它省掉也是正確的講法。接下來把原始句子修改一下，成為：

1. Jack is a man.

2. I have complete faith in him.

SVO介係詞片語

意思還是一樣，但是第2句中的代名詞him現在是介係詞in的受詞。把它改寫成關係代名詞，要用受格whom。如果選擇把介係詞片語拆開、關係代名詞whom移到句首，構成的就是底下這個複句：

Jack is a man whom(who, that, ___) I have complete faith in.

受詞介係詞

只要介係詞拆開來、whom脫離了介係詞後面的受詞位置，就可以選擇拼成who的主格。另外它也可以改成that、或者省略，情況和前面那個例句（A）相同。

另外，如果選擇不拆開、而是把整個介係詞片語一起移到句首，就會成為下面這個複句：

Jack in a man in whom I have complete faith.

介係詞片語

只有在這種情況，whom仍然處於受詞位置，才有必要採用受格。而且，這種情況既不能省略whom、也不能改成that，所以沒有什麼別的變化。

如果先行詞是人，關係子句中與其交集的是人稱代名詞的所有格，那麼改寫成關係代名詞就是whose，例如：

1．Jack is a man.

先行詞

2. I trust his judgment.

SVO

我信賴他的判斷。

那麼，第2句是以所有格his和第1句中的先行詞a man產生交集建立關係，改成關係代名詞的話就是whose，如下：

Jack is a man whose judgment I trust.

先行詞關係子句

物：which, whose, of which

代表「物」的關係代名詞which並無主格受格之分，這一點比較方便。但是，which也缺乏所有格，這一點就比較麻煩了。Which本身缺乏所有格，它的所有格有兩種變通的表示方式：一是借用who的所有格whose、一是採用無生物的所有格方式of which。例如：

1. I saw a mountain.

先行詞

我看到一座山。

2. Its top was completely covered in snow.

山頂覆滿白雪。

3. The top of the mountain was completely covered in snow.

第2句中的所有格its和第1句的先行詞a mountain交集，應改寫為關係詞。但是無生物的which缺乏所有格，只能借用表示「人」的whose，成為：

I saw a mountain whose top was completely covered in snow.

先行詞關係子句

如果是用第3句來改寫關係子句，又回覆到兩個名詞mountain交集的情況，所以關係代名詞仍然是which，成為：

I saw a mountain the top of which was completely covered in snow.

也可以選擇把of which移到句首，成為：

I saw a mountain of which the top was completely covered in snow.

何時該使用that ﹖

關係代名詞who和which有時可以用that來取代。這中間的選擇有差別，需要說明一下。That借自指示代名詞，具有指示的功能。所以，關係子句如果具有指示作用時才適合用that作關係代名詞。例如：

Man is an animal that is capable of reason.

先行詞關係子句

人類是有理性能力的動物。

主要子句中的先行詞an animal本來可以代表任何一種動物，範圍極大。後面加上一個條件：The animal is capable of reason（有理性能力的那種），明確指出是「哪種動物」才能算人，具有指示的功能。所以關係代名詞可以選擇不用which而借用that。事實上，上 面那個句型常被用在各種下定義的句子中。這種句子因為具有比較明確的指示功能，所以多半都是用that。當然，如果用which也不算錯誤。

另外有些情況，因為指示的要求更強烈，一般都應該選擇用that，如果用who或which就不大恰當。這些情況包括：

一、先行詞是all, anything, everything之類標示出「明確範圍」的字；

二、先行詞有first, next, last, only等等限定詞在內、或者有最高級修飾語，因而產生明確的指示時。

這兩種情況相同：同樣是因為這些先行詞要求做明確的「指示」，所以關係代名詞應該採用that而不用who或which。例如：

1. Money is the only thing that interests him.

先行詞關係子句

錢是唯一能讓他感到興趣的東西。

2. He's the best man that I can recommend.

先行詞關係子句

他是我能推薦的最佳人選。

3. Armstrong was the first man that set foot on the moon.

先行詞關係子句

阿姆斯壯是頭一個踏上月球的人。

這幾個例子中的先行詞，都需要關係子句配合做相當明確的指示，所以關係詞都要選擇that，用who或which並不適合。

何時不該使用that

反之，如果關係子句缺乏指示的功能，就不該使用具有指示性的that當關係詞。關係子句如果沒有指示的作用、只是補充說明的性質，通常會有逗點和先行詞隔開。這種關係子句中就不能用that當關係詞，只能用who或which。例如：

For a boyfriend, I'm considering your brother John, who is tall and rich.

先行詞關係子句

找男朋友，我在考慮你哥哥約翰，他個子高、收入也高。

這個句子中的先行詞your brother John是個專有名詞，只代表一個人，所以後面的關係子句不再具有指出「哪個人」的功能。這種關係子句只有補充說明的功能，放在括弧性的逗點裡面，這種狀況就不能再用that當關係詞了，因為that是用來指出「哪個」或「哪種」的。

何時不能省略

如前所述，關係代名詞如果是受詞，可以選擇省略。但是，關係子句如果是放在括弧性的逗點中作補充說明、不具有指示性，就不再適合省略受詞位置的關係代名詞。請看下例：

I like The Da Vinci Code, [which many people like, too].

OSV

我喜歡《達文西密碼》，很多人也都喜歡這本書。

先行詞是個書名，聽的人已經知道是哪本書，所以後面的關係子句屬於補充說明的性質、放在括弧性的逗點後面。這時候關係代名詞which沒有指示功能，不能用that來取代。而且，一旦打了逗點、和主要子句隔開，關係代名詞which雖然是受詞也不再能夠省略。這是因為兩個子句已經斷開來，不能再共用先行詞這個重複點，所以關係子句要有自己的which作受詞。

主要子句為先行詞

關係子句如果以逗點和主要子句隔開、並且採用關係代名詞which，那麼這個關係代名詞的先行詞有可能是前面整個主要子句。這種狀況在寫作時很容易產生出模棱兩可的句子，是必須小心避免的一個陷阱。例如：

1. The whole house was overrun with ants, which was rather weird.

整個房子爬滿了螞蟻，這件事情有點怪異。

關係代名詞which 放在這個位置，先行詞有可能是它前面的 ants、也有可能是整個主要子句那句話。因為ants是複數，但是關係子句的主詞which後面卻用了單數動詞was，所以可以判斷which的先行詞 不是ants。如果把關係子句還原成獨立的句子，就是This was rather weird這句。換句話說，關係代名詞which代表的先行詞是前面那整句話：怪異的是「這件事情」。

2. The whole house was overrun with ants, which were rather weird.

整個房子爬滿了螞蟻，這種螞蟻有點怪異。

關係子句的主詞which後面跟的是複數的動詞were，表示which的先行詞是複數——也就是ants。所以這句話的意思不同：怪異的是「這種螞蟻」。

上面那兩個句子可以靠動詞的單複數來判斷。但是如果which有兩個可能的先行詞、又無法判斷該是哪一個，那麼這種句子就沒寫清楚、是不好的句子。例如：

The whole house was overrun with ants, which frightened the visitor.（不佳）

關係子句的動詞frightened 看不出來是單數還是複數，表示主 詞which（以及先行詞）單複數都可以。這時候，先行詞說是「這件事情」也講得通、說是「這種螞蟻」也講得通。一個句子有兩種可能的解釋、令讀者無法判 斷作者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不好的句子。碰到這種情況必須改寫到清楚為止。改寫的辦法很多，有一種很好用的辦法是加個同位格在關係代名詞which前 面，例如：

1. The whole house was overrun with ants, a sight which frightened the visitor.

整個房子爬滿了螞蟻，這幅景象嚇壞了訪客。

加個名詞片語a sight做前面整個主要子句的同位格，那麼關係代名詞只能代表這個先行詞a sight，所以很清楚：嚇人的是「這幅景象」。

2. The whole house was overrun with ants, nasty insects which frightened the visitor.

整個房子爬滿了螞蟻，這些討厭的昆蟲嚇壞了訪客。

如果要表示嚇人的是「螞蟻」，只要選擇螞蟻的同位格如nasty insects就行了。

複合關係代名詞

關係代名詞與先行詞一定有重複。為了避免重複，有時候可以省略掉關係代名詞。但是有時候也可以選擇把先行詞省略掉。

如果要省略先行詞，首先這個先行詞得是空洞、沒有內容的字眼，像是thing, people, anybody等等，沒有意義的字才可以省略。其次，關係子句與先行詞之間不能有逗點斷開。一但有逗點斷開，主要子句和關係子句分別都必須「自給自足」，因此不能再有省略。

還 有一個很重要的步驟：因為先行詞是名詞類，屬於主要元素、不是可有可無的修飾 語，所以一旦省略掉先行詞，關係代名詞必須改寫為「複合關係代名詞」來取代它。採用複合關係代名詞，等於是把空洞的先行詞併入關係代名詞中。這時候，關係 子句因為兼具形容詞子句與先行詞兩重角色、取代了先行詞，所以關係子句也從形容詞子句升格為名詞子句。

複合關係代名詞一共只有what, whatever, whoever(whomever), whichever四個，以下分別介紹。

一、what

把關係代名詞改寫為what，可以取代前面省掉的先行詞。例如：

1. I have the thing.

SVO

這個東西我有。

2. You need it.

SVO

你需要它。

這兩個句子中的the thing和it重複，建立了兩句間的關係，可以用關係子句的方式合成複句：

3. I have the thing [which you need].

S1V1O1（先行詞） O2S2V2

接下來可以有幾種變化。首先，關係代名詞which也可以改成that，因為這個關係子句沒有用逗點隔開，因此具有指示性。

其次，關係代名詞which或that在關係子句中是need的受詞，可以把寫省略掉，成為：

4. I have the thing [you need].

S1 V1O1（先行詞） S2V2

另外，因為先行詞the thing是空洞的字眼，所以也可以選擇把關係代名詞which或that留下來、反而省略先行詞the thing。可是，先行詞the thing省略掉之後，主要子句I have 就缺了受詞，關係子句(that you need或which you need)也失去了它修飾的名詞，所以必須這樣修改：

5. I have what you need.

SVO

把關係詞由that改成複合關係代名詞what，表示前面有一個省略掉的先行詞。這時候what扮演雙重角色：它是先行詞the thing、又是關係代名詞。

一般的關係代名詞如who, which, that，引導的關係子句都是當形容詞子句使用、修飾先行詞。但是，複合關係代名詞如what，它本身就包含先行詞如the thing在內，所以它所引導的子句如what you need是名詞子句，在第5句中作為主要子句動詞have的受詞。

二、whatever

如果關係代名詞的先行詞是anything「任何東西」，那麼省略先行詞時就要採用whatever「不論任何東西」這個複合關係代名詞。例如：

Anything [that you say now] may be used against you in court.

SVC

你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有可能在法庭上用來對你不利。

主要子句的句型分析我們採取簡單化的認定：be是動詞、後面的過去分詞used是形容詞當主詞補語。中括弧裡面是個關係子句，當形容詞子句使用、修飾先行詞anything。如果要把空洞的先行詞anything省掉，就得把關係代名詞that改寫為複合關係代名詞whatever，成為這個複句：

Whatever you say now may be used against you in court.

SVC

這時候，複合關係代名詞引導的關係子句因為包含先行詞在內，升格成為名詞子句、當做主要子句的主詞使用。

三、whichever

如果是「任意選哪一個」的意思，可以用whichever來代表先行詞的省略。例如：

1. Of these cars, you can take any one.

SVO

這些車當中你可以隨便選一個。

2. You like it.

SVO

你喜歡那個。

這兩句中的any one和it重複，可以用關係子句合成複句如下：

3. Of these cars, you can take any one [that you like].

先行詞關係子句

因為關係代名詞that在關係子句(that you like)中是受詞，可以選擇省略掉，成為：

4. Of these cars, you can take any one you like.

但是也可以選擇省略先行詞any car。這時關係詞that要改成whichever來表示「不論哪一個」：

5. Of these cars, you can take whichever you like.

SVO

或者也可以說：

6. You can take whichever car you like.

SVO

使用複合關係代名詞whichever，表示省略掉先行詞。它引導的子句是名詞子句，作為take的受詞。